刘子秋诧异道:“将军是说不该练兵?”
“非也。兵肯定是要练的,只是你做的不得其法。”柳郁摇了摇头,说道,“朝廷集结大军,用兵的方向必在北方。北方蛮夷皆习骑射,你练的刺杀难有作为,还需结阵方可。”
刘子秋并没有隐瞒,拱手说道:“在下初入军伍,不习阵势,万般无奈,才行此下策。”
“原来如此。”柳郁笑了起来,说道,“其实府兵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差,许多老兵都是经过军阵训练的,只是可惜……唉……”
说到这里,柳郁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其实他不说,刘子秋也明白他的意思。杨广生性多疑,每次征调各地的府兵都找乱建制,重新编组。
来自同一地方的府兵,农闲时就在一起训练,有的在生活中还是邻居,彼此熟识,配合默契,在战场上才能最大地发挥团队的力量。而让杨广这样一弄,同一团甚至同一队的士兵都是素不相识,谁也不知道其他战友的脾气禀性。这样的军队,比一群乌合之众也强不上多少。
如果杨广能够耐住性子,把军队集中起来训练上三,杨家老五杨万项、老七杨积善却一齐跳了起来,要韩某寻个机会结果了兄弟的性命。”
刘子秋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杨家的人却依然不肯罢休,顿时变了脸色,说道:“韩兄有何打算?如果韩兄欲取刘某的性命,刘某绝不令韩兄为难!”
话虽如此说,刘子秋却暗暗戒备,绝不会束手待毙。
李靖却冷笑道:“世谔,你敢!”
韩世谔苦笑道:“表哥,刘兄弟,韩某岂是那样的人?韩某只是想要提醒刘兄弟,杨家势大,虽然韩某不会答应,却难保他们不找其他法子。”
顿了一顿,韩世谔又说道:“冤家易解不易结,韩某已劝过他们,杨玄感将军也愿意摒弃前嫌,只差兄弟一句话。”
刘子秋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说道:“韩兄可否告诉刘某,你与杨玄感他们合谋的大事,可是要废了杨广?”
韩世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越公国故去以后,杨家已经不复往日风光,杨玄感兄弟想要扶持秦王杨浩荣登大宝。而韩某所图,刘兄弟应该知道吧。”
这是顶级机密,搞不好要株连九族,韩世谔今天既然挑起了这个话题,就考虑好了后果。李靖是他亲表哥,断没有出卖他的道理。刘子秋屡闯禁宫,死多少次都够了,也不会向着杨广。而且,韩世谔还有一个打算,帮杨家招揽刘子秋!但为了防备万一,他还是把最厉害的几名家将都带了过来。
李靖吃了一惊,说道:“世谔,这等大事怎没听你说过?”
早在盐官的时候,魏征就推算出杨家有谋反的企图,而且刘子秋知道历史上,韩世谔确实跟着杨玄感一起造反了,所以丝毫没有觉得惊讶,只是淡淡地说道:“如果刘某猜的不错,杨家是想利用这次朝廷出征的机会动手了。不知韩兄可晓得朝廷此次用兵的目标是哪里?”
韩世谔大吃一惊,紧盯着刘子秋看了半天,却看不出他内心在想些什么,只得沉吟道:“据韩某所知,朝廷此番是要对吐谷浑用兵。”
他虽然只是虎贲郎将,还接触不到最核心的机密,但杨玄感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且没有瞒着他,因而能够知道。
刘子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知道吐谷浑在哪里,但历史上这一仗最后却是杨广打赢了,也成为杨广最重要的几场“武功”之一。
但战争胜了,并不等于所有的士兵都能幸存下来,只不过生还的机会更大一些罢了。刘子秋此时所考虑的仍然是自己和千千万万将士们宝贵的生命,不由拱手问道:“韩兄身为郎将,不知对本部兵马有何准备?”
韩世谔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一仗,韩某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