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幅丢人的样子果然惹得面前的大小姐发出了轻笑。
“噗,平民就是平民,果然被我这幅普通的制服打扮就迷得神魂颠倒了啊。”
轻轻的一笑,她清秀的脸庞居然就变得宛如瑶池仙子一般,清纯典雅而又充满贵气,简直太迷人了。
这应该就是贵族传说中的气场吧。
我顿时觉得自己就像磕了药一样清醒,果然美少女是第一生产力啊。
“所以……现在是……干什么来着?”
“真是的平民,我国的财政支出居然付钱让你这种人来保护父亲吗?实在是对人事部门感到担忧啊。”
花无瑕嗤笑了起来,不过她捂着嘴憋笑的样子也充满了娇俏的感觉。
“什么嘛……我也是有出力的,绝对没有摸鱼哦……”
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我不满地嘟哝了起来。
虽然说我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但是在列车上的熬夜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熬到下半夜不睡觉,为此我上了3趟厕所,喝了6杯咖啡哎!
但是……但是我现在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房间里来着?而且为什么我面前会突然睡着然后醒来发现面前站着花无瑕来着?
“平民,你忘记了吗?昨天和我跳了舞之后还喝酒了啊。”
“咿?说起来似乎真的有点印象呢……”
被她这么一说,某些记忆就真的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我和花无瑕跳了几支舞,然后有许多社交界的名人被她优美的舞姿吸引,纷纷上来要求跳舞,其中也有敬酒的,结果她就拉着我让我挡酒,我稀里糊涂地喝了几杯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啊,到底细节是怎么样的,我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了。
大概是相当惨烈的情况吧。
“平民,你居然只用‘有点印象’来形容吗?你不知道自己被我搬到房间后吐得多厉害吗?”
花无瑕两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打量新奇事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被美少女樱花色的瞳孔这么一直盯着,我也忍不住有些害羞起来了。
“额……这个……那个……没有啦……因为我真的不记得了嘛。”
“呵呵,我告诉你哦,昨天你喝醉了,大喊着什么‘我好怕哇百里快救我……’”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我慌慌张张地摆着手,花无瑕这才满足地嗤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平民你喝醉的时候还真是搞笑耶,感觉如果你当我的男仆会很有趣呢。”
“不好意思大小姐我任务完成就要走啦。”
对于她可能会提出的可疑的要求,我自然是敬谢不敏。
不过当我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自己曾经的燕尾服居然被替代成了睡衣,而手机钱包等关键物件都被放置在旁边的床头柜的时候,我的脸色一变。
“啊……啊啊啊……”
我慌慌张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确认着自己该不会在睡着的时候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平民,你在鬼叫什么啊?”
花无瑕果然对我投来了白眼。
我则是战战兢兢地望着她。
“额……大小姐,请问为什么我的衣服会被换掉了啊?”
“睡觉的时候替换睡衣不是很正常的吗?”
“呃……那么帮我换衣服的人是……”
“是这边的佣人啊。”
她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说着。
“哦,是这样啊。”
一听到原来不是面前有些刁蛮的大小姐替我换的衣服,我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如果是她扒下我的衣服的话,我会超尴尬的。
倒不如说我们已经有过尴尬的经历了。
就在那款超拟真vr游戏《末日之剑ol》中,我们遭遇到了强力的踢馆者,当时虽然在游戏中其实是不会死亡的,但是为了让任性大小姐能够免遭模拟死亡时候的痛苦,我和她做了某些暧昧的事情来激发我身体的异能,也就是【未来】。
在那次的风波平息后,我和花无瑕就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尴尬,就像在不知不觉达成了共识,我们很默契地忽略了曾经抱在一起过,我让她发出可爱声音过的事实。
可能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不过当下的花无瑕大小姐在看见我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后,却是露出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称之为高兴的表情。
她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而且樱桃小嘴微微撅起。
“平民,你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只是听说本小姐没有帮你换衣服就露出死里逃生的样子啊。”
“啊?没有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嗯……我们不是那个……”
“那个?啊!”
花无瑕的嘴巴微微长大,她的脸颊也染上了红晕。
随即她的声音开始哆嗦起来,用有些蹩脚的汉语大肆地批评起我来。
“区区区区平民居然还想对我掀起旧事吗实在是太天真了哦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只是区区平民而已绝对不能和我玛格丽特大人相提并论的哦所以给我把不该记住的事情通通忘掉啊!”
“哦哦哦哦是的是的玛格丽特大人……”
因为对方的气势相当强烈,而且看起来有种恼羞成怒的驱使,所以我只能唯唯诺诺地迎合着对方。
真是的,这样的大小姐也太任性了吧,完全没有作为任务官的沉稳啊,比起我的搭档来说实在是差太远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搭档也正处于人生的关键阶段啊,毫不夸张地说,百里的命运其实已经改变了,能够让她重新回到轨道,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
毕竟她是因为被我分心了才会被塞壬偷袭,现在的我必须负起责任帮助她完成任务,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我最大的心愿是抓住塞壬,逼迫她把百里婉约的精神混乱状态给解除了。
该死的异能啊……
一想到这种不详的能力除了被任务官正当地使用,还被类似塞壬这样的异能犯罪者滥用,我就没来由地一阵心烦。
而且以我的能力想要抓住塞壬实在是太困难了,基本等于痴人说梦。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大概比花无瑕更加不适合当任务官吧。
看见我脸上突然出现的失落表情,花无瑕红扑扑的脸也稍微恢复了一丝宁静。
她吐出一口气,蹙着眉看我。
“平民,你在烦恼什么?”
“啊?没,没什么啊。”
“哼。”
她很干脆地不再问我,然后拍了拍自己华丽的任务官外套,低声对我说道:
“那么你就开始准备一下吧,因为一路上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的行程已经改变喽。”
“什么?”
“原本的其余访问项目在今天凌晨被决定了,为了父亲的安全,我们打算在30分钟后出门,直接通过机场回法国。”
“啥?!这么快吗?”
因为过程实在太过突然,我忍不住傻了眼。
不过花无瑕只是理所当然地抱着胸点头。
“这是为了安全考虑啦,原本父亲的计划是引蛇出洞然后顺便把那两个极度危险的异能犯罪者抓获,不过经过之前的交手,幕僚们得出的结论是塞壬和拉米亚太过强大而狡猾,根本没有可能兵不血刃地抓获对方,所以在既定项目已经谈判完全的情况下撤回安全的法国是最佳选择。”
“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同时起身。
“我也要随行吧。”
“嗯,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来叫你起床哦,话说作为任务官起床时间居然晚于8点,你的学校真的不应该给你合格耶。对了,这次需要你在车里同行,记得换上军装。”
“哈?!”
“少废话啦平民,这对你来说是个荣誉哦,只要为了保护我而牺牲你绝对可以登上你们国家电视台哦,还是说你太弱了而没胆量?”
花无瑕白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而我则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搔搔头。
对方不知道我的体质,这也没办法。
因为异能【未来】是一种对身体的压迫和副作用相当剧烈的一种能力,我在使用异能的时候心脏跳动速度会变得超快,一般人是没办法承受的,按照我的心跳法基本就是几秒钟等死的程度,为了积蓄耐力去承受心跳加速时候的压力,平时的我心跳被身体刻意地降低了。
同时造成的后果就是我的身体孱弱、几乎一天到晚精神不振。
通俗的说,我早起都会伴随低血压,浑浑噩噩的。
不过已经是接受任务委托的状态了,我自然不能以自己身体原因为由偷懒,所以我直接把手放到了睡裤的裤腰带上——
“嘿大小姐,我要换衣服了,麻烦避嫌一下。”
“啊啊啊流氓!”
花无瑕在看见我微微把裤子往下拉的时候,面红耳赤地发出了大叫,漂亮的樱花色瞳孔逐渐变得湿润,她毫无贵族风度地尖叫着跑了出去。
啪嗒。
门也被她用很暴力的方式关闭了。
呼~~~
我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个大小姐打发掉了呢,不然我觉得继续和她进行一唱一和的对话会让我脑细胞死完的。
穿好了衣架上挂着的黑色军用冬装,我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短短的黑色帽檐。
“总觉得……自己来了这里就一直在换衣服啊,我是在玩什么换装游戏吗?”
镜子前的我穿着的是有些花哨的黑色军服,肩膀两边的肩章让我的躯干宽度变得更宽显得身材比起真实水平更加魁梧了一些。
有些凌乱的头发被帽子遮掩,只有帽檐下些微的卷刘海漏了出来。
嗯,怎么看都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啊,就是有些年轻了,所以说我真的适合穿军装吗?有点像没什么真材实料的少爷军耶。
在心中吐槽完后,我还是走出了房间。
花无瑕两手交叉、靠在墙壁上已经在等着我了。
“哈喽。”
总觉得还是不太擅长和这个大小姐打交道,所以我只是一边对她挥手一边点着头。
而花无瑕转过了自己妙曼的身姿,在看见我的时候,不知不觉她的脸居然有些红。
“哇哦,平民,你穿这个衣服居然意外地合身哦。”
她捂着嘴,对我发出了赞叹。
不愧是欧洲人嘛……这么露骨地展现出赞美之情呀,不过我还是听了很害羞就是了。
“哦,是这样啊,哈哈哈我也觉得不错呢……”
作为腼腆的东方人,我总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怂了,只能一边接受花无瑕的赞美一边感觉着自己发烫的脸颊。
不过她马上就很可爱地把手握拳放在嘴巴前面干咳了几声。
“平民,既然你也准备好了,那么就让我们出发吧。”
“咿、出发?去哪里?”
“当然是提供父母亲的护卫啦。”
她毫不犹疑地一把拉扯住了我领口的小领带。
不得不说大小姐在使唤起人来的时候还真的蛮没轻没重的,我只觉得脖子要被扯下来一样地被她半拖行向了电梯。
“啊啊啊等一下啦不要这么用力。”
“少废话啦平民,你只是平民,只是我的下人哦。”
“不不不我们只是雇佣关系吧,而且我的直属雇主其实是佩龙耶……”
“佩龙嘛……是皇帝陛下的家臣呢,不过这次他完全听从我们的指挥就是了,所以没问题的啦。”
“喂喂喂真的可以吗这么随意?”
虽然我尽力不让自己露出被女人使唤拖行的丢脸样子,不过花无瑕的力气比起她柔弱的外表实在是强太多了,最后我就这样被她拖到了电梯口。
摁下了电梯,她这才放开了我。
“真是的平民,如果没有本小姐雷厉风行地抓取你,以你的效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床收拾完吧?”
进入了电梯,她靠在电梯壁上,一副骄傲的样子交叉着腿站立着,顺便数落我。
被这样说,果然作为男生的我会觉得不好意思啊。
所以我选择了转移话题的战术。
“呃……不提这个了,你不是说保护任务已经开始了吗?可以先说说看计划吗?”
“哼哼,本来像你这种外籍任务官是没资格获取我们法国关于安保的资料的,不过看在平民你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就告诉你一下吧。”
花无瑕在听到我的话之后相当自傲地挺起了胸部,银色发帘下精致的五官也像是在闪闪发光一般,瑶鼻下微微上扬的樱唇充满诱惑力地张开。
噗通噗通…………
这种时候我居然好死不死地感觉到了心跳。
这么说来,我似乎会对花无瑕心跳啊。
这还真是让人纠结而又尴尬的情况呢。
毕竟和百里婉约这种平民出身的小家碧玉不同,花无瑕可是国家级别的权贵子女,我和她是百分之百没有可能的啦,倒不如说我从来没有对她有过奇特的想法。
没有注意到我的小纠结,花无瑕只是很骄傲地自顾自解释着:
“告诉你哦,我们的电梯正在前往地下室,我们先提前进入保险用的车队,父母亲会乘坐第三辆车,而我们是第二辆,第一辆的话不用说,自然是打头阵的。”
“哦哦,也就是说这次送公爵大人去机场的车队只有三辆车?”
“别小看数量少哦,因为这次的车子是从巴黎空运过来的啦,因为安保级别更高了,不仅仅是防弹防火箭炮,还能够通过外面的金属涂料有效地防止精神系异能的干扰哦。”
“哦哦,是这样吗?听起来超强的样子耶。”
“废话,这次回国之后父亲已经预定在贵族院进行演讲了,目的就是提振国内派系对于反恐的信心,如果公爵大人轻轻松松地化解了恐怖组织的暗杀袭击,打破了对方百分之百的暗杀成功率,对于打击恐怖组织嚣张气焰来说是一大进步吧?”
“呃……话说得到是没错啦。”
“好啦就这么决定喽,虽然有些可惜不过平民,我们的合作就要结束了呢。”
花无瑕话锋一转,表情突然暗淡了下来。
电梯还在往下缓慢地降落,大概是出于安全性和舒适性的考虑,从这个大酒店的几十层往下降似乎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所以狭窄空间里气氛的转变就变得格外明显。
不过我完全不知道花无瑕话语中的意思,只能战战兢兢地侧过了头,用细微的声音不明所以地询问着:
“呃……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来着?”
“哼,平民,你是不会懂的,出生在贵族家庭的烦恼。”
花无瑕叹了一口气,一边心不在焉地玩着自己的银色辫子,一边轻声低语。
对此我自然是无话可说。
“虽然我没有这么华丽的出身,也没什么经验,不过你说的应该是对的吧。你一定很辛苦呢,毕竟我的老爸就不会遇到有人要暗杀的问题,甚至都不知道儿子作为任务官在做什么。”
“哦?这么说你果然是个半吊子啊。”
“哈哈哈,可能吧,我一直在依赖自己的搭档呢。”
被她毫不保留地讽刺,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干笑着回复。
虽然我从小遭受了身体的折磨,不过好歹没有生存的问题,甚至连当任务官也只是单纯觉得帅,虽然也抱有如果变成了任务官说不能就能解开异能的谜团的想法,但是我其实是很迷茫的吧。
和赌神无面,也就是伊摩姬的合作虽然是我找到的解决自己身体糟糕情况的方法之一,不过那个总是骚扰的我家伙暂时还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情报就是了。
在漫长的等待中,只有这种时候,当我要确实地完成某项委托,我才能寻找到自己的意义呢。
“搭档嘛……”
花无瑕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总觉得这位大小姐心情突然不好了,果然我不应该再打扰了吧。
本来只是顺着气氛吐露了一些心里话,不过既然对方心情不好,我就直接闭嘴好了。
怀抱着这种想法,我沉默着和她互相不看对方,任由电梯下降到地下室。
走出了电梯,我才发现这里的安保情况已经做得相当缜密了,几辆车整整齐齐地停靠在车道上,左右都有持枪的军人在防守。
“平民,你和我坐第二辆车。”
花无瑕用冷淡的口吻命令着我。
我连忙跟了上去,花无瑕在和旁边的军人做了个手势后,对方马上心领神会地打开了门。
这是一辆通体黑色的雪铁龙礼宾车,内部的空间相当大,而且是指纹开锁,只有在重要人员的指纹在外部扫描过后才能打开的样子。
我不由得先是赞叹了有钱人的科技真棒,随即乖乖地坐了进去。
“哈喽,男孩。”
里面的人让我大吃一惊。
是曾经在列车上和我有过生死之交的黑人任务官萨麦尔。
他似乎早就做进去了,在看见我们后他的脸上马上咧开了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看见了他,我顿时有些惊讶。
“哥们你居然也在啊。”
“平民,让一让。”
在我还想要和萨麦尔攀谈一下的时候,花无瑕很不耐烦地从后面催促着我,我只好先进入了里面的座位坐下。
不得不说这里面的空间真是宽敞,一看就是给上流社会的人享受的,所以一坐上椅子我居然就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而花无瑕则是镇定自若地坐到了一张靠窗的座椅,扣好了安全带,然后交叉起双腿撩开了自己的秀发。
“先说明一下吧,这辆车里面的人都是雇佣来的任务官,有本国的也有外籍的,是我挑选的被判断为有能力的人,而前方,也就是父亲乘坐的车则是由更加强力的亲卫队进行保护,前方的车则是由反恐部队的特种兵开路。”
“哦哦,阵容很豪华嘛。”
一边用视线飞速扫视着坐在和我同一辆车的其他座位的几个人,我暗暗咂舌。
因为是加长款的礼宾车,这里容纳了包括我们在内的大约8个人,加上司机就是10个人,总之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很强势的气氛,特别是坐在花无瑕对面的某个金发碧眼的欧洲男性,鹰隼一般的眼神让我超级不安的。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萨麦尔偷偷凑了过来对我低声耳语。
“男孩你能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呢,我以为你从火车上下来后就住院呢。”
“哈哈,当时不是你被我叫去养伤吗?”
“是的,不过我已经好了。”
身上穿着低调的运动装的萨麦尔微笑着对我点点头。
真的假的啊,我记得他当时流血流了不少啊!?
不过我当然不会说出“你该不会是怪物吧怎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啊”这种不解风情的话,所以只是点点头。
“嗯,加油吧,我们快要完成这该死的任务了呢。”
“说得对啊,只要把公爵送到飞机场就能让任务画上句号,说白了只是坐半个小时的车而已。”
他一派轻松地把手背到了后脑勺。
真的会这么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