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山洞给苏笺的感觉很不好,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查看一下洞内的情况。
洞穴不远,苏笺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洞口,从洞口看进去,目光所能及之处什么也没有,再往里,就暗得看不清楚了。
苏笺犹豫了一下,取消了位面之门的效果,拿出手电筒打开,然后才迈开脚步走进洞里。
手电光很快就照到了苏笺刚才从外面看不到的地方,他继续往里走了一会儿,很快就走到了底。
洞穴没有苏笺想象中那么深,而更让他吃惊的是,洞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是他错过了什么吗?
还是这里其实还有通向更深处的通道?
苏笺用手电筒四下照了一圈,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
苏笺一时间没了头绪,在原地呆呆地等了片刻,洞**始终没有出现半点变化,他不由叹了口气,开始艰难地分析眼下的这个局面。
他的通讯器在被陸之拿去“驱邪”后,对方并没有还给自己,所以他现在连尝试着联系其他人都做不到。想到陸之,苏笺还顺带地想起来那家伙先前曾把几颗串珠给了自己,却没有告诉他这些珠子该怎么用。
苏笺想了想,索性把装着珠子的小盒子拿出来揣在兜里,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放在身边说不定还能避避邪。
这是苏笺来到岛上后,第三次与其他人走散。
这一次的情况又和前两次不一样了。
不像在幻境中的危机重重,也不像在独立空间时的画地为牢。
但最奇怪的也正是这太过正常的情况。
他在洞**来回走了几遍,总算在再一次走回洞口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太安静了。
原来没有这么安静的。
苏笺记得自己在走进洞穴之前,耳边有微风吹动树木发出的沙沙声,和疑似是从洞**传出的,听不太真切的人声。
那些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是从他踏进洞穴开始?
苏笺这么想着,走出洞穴仔细聆听四周的动静。
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回过身看向身后的洞穴,脸上写满了茫然。
现在该怎么办?
苏笺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这一天内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即使体力跟得上,精神上却早已疲惫不堪。
他抹了把脸,倚着洞口旁的岩壁坐了下来。
从头梳理一遍。
苏笺闭着眼睛靠在岩壁上,开始回忆自己从草丛中醒来后的每一个细节。
是从哪一个瞬间开始,那些声音突然就消失的呢?
是在他走到某个地点的时候,还是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还是……
还是他做了什么事的时候?
苏笺猛地睁开眼,抬手覆在自己胸口的项链挂坠上。
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声音的确是在他踏进洞穴时突然消失的。
但那是因为,他在踏进洞穴的前一秒,取消了位面之门的效果。
他从这个空间消失了,于是身边那些动静也跟着消失了。
苏笺觉得自己好像明白过来了。
他无意间用自己的方式,“看破”了一个他还没来得及看到的假象。
他在这里扮演的角色,是那个至关重要的“观众”。
想通了这点,苏笺从地上站起身,面朝着洞口深吸了口气,重新激活了位面之门。
果然,苏笺的耳边立即就再次响起了细微的沙沙声,好像他在那一刹那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
苏笺在洞口驻足片刻,洞**隐约传出的声音他依然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有些像带着回音的低吟,仔细去听那声音在说什么,却又觉得那似乎只是普通的风声。
不论是什么,都不是真的。
他定了定神,握紧手中的手电筒,再一次踏进了洞穴中。
没走进去多远,苏笺的手电光就照到了什么反光的东西,那一下太过突然,他被刺眼的反光晃得眯了眯眼,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洞**的景象果然出现了变化。
他将手电光往两边扫了一圈,接着便被他所看到的景象镇住了。
他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
但是……这都是假的啊。
苏笺愣愣地看着眼前堆成山的金银珠宝,脑子一时间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给他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不久前林消还曾提起过这岛上有宝藏的可能性,难不成,一年前的那些人也和自己一样,来到这里,然后看到了这个?
然后呢?
陸之因为发现水潭中那抹残魂,推测所有人到最后都会抵达这座岛的“终点”,而眼前的“宝藏”让苏笺不由自主地就联系到他与陸之在通讯器里听到的那句“我的……”。
那句“我的”真的指的是宝藏吗?
指的是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宝藏”吗。
苏笺沉思片刻,微微摇了下头,只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还是说不通。
他抿了抿唇,又往洞穴深处走了几步,站在了那堆金银珠宝前。
其他人去了哪里?
这里真的就是那个“终点”了吗?
苏笺隐隐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忽略了什么,他的目光在珠宝山上扫过,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他或许应该模拟一年前失踪的那些人可能做的事。
比如……苏笺低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珠宝,微微弯腰,伸出手,拿起了一枚金币。
就在他触碰到金币的瞬间,那始终听不真切的窸窣声突然就清晰了。
“放下!”
苏笺被那近在耳边的怒喝吓了一跳,差点就听话地直接把金币扔回去,他倏地抬头,就看到珠宝山的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中年男子。
“你是谁?”苏笺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那中年男子完全没有理会苏笺的问话,他满脸怒容地瞪着苏笺,再次怒喝道,“我让你放下!阿麦!那不是我们该拿的东西!”
苏笺听了这话一愣,满脸不可思议地仔细端详了一番中年男人的面容,将男子的面容与记忆中余安澜的面容进行对比,迅速得出了一个让他膛目结舌的结论。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余安澜的父亲!
苏笺再一次回头确认了一遍身后没有其他人,再看向余父时,微微蹙起了眉。
余父口中的“阿麦”很显然不在这里。
自己看到的这个余父是怎么回事?
是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