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徐嫂的声音很大,震的她把话筒离远一点,才漫不经心地接听,“徐嫂,你买的股票跌破发行价了?”
“不是。小姐,少爷要回法国了,下午xxx的船票。你快点过来,也许还赶的上。否则,可能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他要走了?”
莫木兰那口东西,硬是噎了进去。端起被子,猛灌口水,她边咳嗽,边冷漠却纠结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离开,却一声招呼也不跟我打?”
“那只因为……”
“因为什么?怕我难过,怕我舍不得,怕我挽留他,怕我耽搁他回到那个浪漫国度?”
“不是,少爷他……”
“既然他打算一声不响地离开,那我成全他。”
“小姐……”
电话冷情挂断,徐嫂在那边叹气,‘那是因为少爷以为,你不需要他了’。可惜,莫木兰却没听见。
挂断时潇洒如斯,像随便丢掉了某个无关紧要的case。可撂下话筒后,她的手,却冰冰冷冷,感觉任何一件餐具,都比它暖和。
“他要回法国了。”
她念叨着,继续吃她的东西。
她说,吃饱了,还睡觉,她的一天很忙,很累,不想费心思去猜测,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却不跟她打声招呼?
更没力气去惋惜,去伤心,去怒斥。一个要走的人,一个要离开、你却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该怎么挽留,才能留住他远步的步伐?
所以,她不会去羁绊谁。他要离开,就随他吧,就当作、徐嫂没打那通电话,当作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继续拾起她的筷子吃,可吃进去的东西,却怎么也不消化。尽管拼命往嘴巴里塞,可还是堵的难以下咽。
‘你就只吃这些?’
耳边,似乎传来他霸道有力的话——‘走,我带你出去吃。’
‘啪’
莫木兰把筷子扔到一边,辗转到沙发上,叼起一根烟。耳边却又依稀传来他那句不悦的命令——不会抽烟,就别硬抽。
叼着的烟,在双唇间打磨一会儿,吐进了烟灰缸。低头间,看着那细细的双腿,望着那面镜子,似乎又看见,他倚在那镜子边,庸懒邪魅地盯着她。‘穿这么短,是习惯露底给男人看吗?’
她别过头去,看向阳台,却隐约浮现他跳楼求婚的画面。他说,“我喜欢你”,他说“我爱你”。
他说,“累的时候,记得抓住我的手,哪怕是利用我,然后一脚把我踢开。”
他说……
客厅,卧室,浴室,阳台,厨房边,似乎都是他的影子。每一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尘埃未落的地方,都是他。
满脑子,满脑子,都是他的霸道,他的笑容,他的无赖,他的深情。疯狂地、疯狂地浮现,他和她一起的画面。无论是欢快的,斗气的,还是惊心动魄的。
他从没离开过她,从没有。
从他翻过阳台,走进她的房子开始,他们的命运,似乎一直牵系着。
和他一起吃霸王餐,一起躲黑道的追杀,一起逛街挤马路,一起手牵手,当过一次情侣。t校里,救她的是他。莫家替她解围的,是他。山坡中,为她拼命的,是他。带她冲破记者,充当灭火器的,是他。红着眼睛,握着她的说,说爱她的,也是他。好象时时刻刻,在惦记着她的,从来都是他……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不一定记的清楚。可耳边那句‘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却一遍遍地回荡着。
——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吗?
——你不来,我不走!
一个从没离开过她的人,这一次,却真的要离开了。可他,却对他口口声声说爱的女人,一句‘再见’也不说。
“凤孤城……”
她呢喃着,喝下半杯红酒,泰然处之。好象只看了场电影,谢幕了,该退席了,所以,她怅然若失了。
人生,终究有曲终人散时,不是吗?
没有谁,该为谁的生命负责,所以走吧!她微闭双眸,摇晃着杯中红酒,让心尽量地平静下来。可是,这一次,却真的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为什么,不让我留你?”
她喃喃自语,心中说着:你说,让我留你,我会留你,我怎么都会留你。可为什么,你不问问我?不问问我,到底舍不舍得你?没有你,我到底行不行?你不是最了解我,为什么,现在却最不了解我了?
她只要,一个借口,一个留他的借口,可他却,傻乎乎的不懂……
酒一杯接着一杯,世界在眩晕。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可她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心像窝住了,没有谁帮她揉一揉。
“凤孤城,你混蛋!!!”
她漫骂着,躺在沙发上,想睡,却睡不下。
此时,手机中那首独角戏唱响。她抓起来,接听,听着对面凤孤城略显沉稳低哑的话语,“我要走了!”
“恩。”
她平淡地听着,点头。
“我给你留了礼物,下午会邮过去。”
“恩。”
“一个人要按时吃饭,准时睡觉,危险的案子别接,危险的地方别去,危险的人别见,还有危险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买个闹钟吧,徐嫂不清楚你的生物钟,我也、不能再叫你起床了……”
很久很久,电话那端传来了窒闷粗喘,或许是接下来的话,他说不出来,只能冷漠地汇成‘再见’两个字。
‘嘟’‘嘟’的响声,反衬的屋子好静,好静。
‘啪’
酒杯坠地,红酒洒了一地。
她一把推翻茶几,就穿着那双拖鞋,那件睡袍,忽然不顾一切冲了出去……凤孤城,你不能走,你还不能走!!!